26th-29th, Sep, 2014 三叉山的哭哭坡之前, 走在霧與晴空交界的稜線上, 左邊是不見五指的大霧,右邊是山巒疊嶂的綠色陡坡。 我常常覺得已經逼近了身體的極限, 幾乎無法再踏出下一步,然後就這樣, 在瘋狂喘息和瀕臨崩潰的邊緣踏完了每一步。 〈節錄自《流浪誌》日記本〉

列坐在傳說中的晶瑩淚滴一嶼,天空和稜線一樣沒有邊際,
冰涼的山風徐徐牽動高山原野的碧綠,輕擦山客已然炙紅的面容。
長長的沉默爬梳著無盡的安然與敬畏,
八組吐納回映遼闊天地,震盪在這盅斟滿的靛青湖水中。
甫自長長的流浪歸來,姐姐 JC 問著是否聽聞美麗天使湖的傳說,神遊之中沒當一回事,卻被冒險雄心氾濫的 S 一把拎著就準備出發。隨口應和的時候沒發現,這段天使之淚竟被擺放在玉山行的正後方,讓 A. 和 Bea 痠痛都還沒退就在三週之內攀上三座百岳。
尋覓患難之友不容易,卻在這夜夜燈火輝煌的辦公室裡集結了山巒行者,焦頭爛額的時候盯著螢幕不負責任地說好,熬夜又酒醉,然後又疲倦又浪漫地在颱風過後山巔的雲霧之上,歡欣地感激有這群強壯的瘋子與共。
嘉明湖位在台東縣、高雄市和花蓮縣的交界,真實地址是台東線的海端鄉,玉山國家公園內,標高約 3310m,是僅次於雪山翠池的高山湖泊。
前往嘉明湖的步道屬於中央山脈脊樑國家步道系統,為中央山脈南二段的一部分,全長約 13km,橫跨海拔在2650-3603 之間,包含 3603m 的向陽山,以及 3496m 的三叉山。
雖然在傳說中,這滴湛藍天使淚是宇宙殞石的浪漫結果,不過在歷代科學家根據冰坎、堆積堤還有沉積物等等我不瞭解的因素證實,這滴雞蛋形的湖泊是高山冰河作用遺留的冰斗湖。
它誕生在全新世早期的冰河年代,自此在這座小小的島上待了六千年。她雖然沒有溪澗注入,卻能終年永保豐澤,將天光雲影傾倒在湖面,像是嵌在茵綠草坡上的明鏡,轉播著大氣的瞬息。
緩慢小組的嘉明湖的健行路徑大概是:
Day 1:向陽森林遊樂區-3.3K→宿向陽山屋
Day 2:-3.9K (途登向陽山1K)→宿嘉明湖避難小屋
Day 3:-4.9K (經向陽北峰看日出)→ 嘉明湖 -0.9K→ 三叉山 -4.15K→ 宿嘉明湖避難小屋
Day 4:-4.15K→ 三岔路 - 1K →向陽山(再攻一次日出) → 6.8K →向陽森林遊樂區
一般來說,嘉明湖的訪客都會安排兩到三天的時間拜訪她,第一天住在向陽山屋,第二天抵達避難小屋後,輕裝前往嘉明湖和三叉山,晚上回到避難小屋過夜,第三天下山。當然也有兩天一夜或是單攻的強人,這些我都只能露出欽佩的眼神而已。
緩慢閒散的一行人在出發之前就決定要從容悠哉地在眼淚邊大發呆,除了覺得好不容易爬上去了當然要待久一點之外,也是因為根本就覺得自己適合遲緩的行程,所以就在避難小屋待了兩晚,留了整整一天看湖郊遊。
另外,山區午后的濃霧讓第二天攀上向陽山的人們十分失望,結果最後一晚高粱一吞下去就決定再去一次。

(Reference: 健行筆記)
去嘉明湖玩需要預約,2015 年 4 月開始有入山總量管制,和玉山一樣約到床位才能入山,緩慢一行人去玩的時候還沒有這件事,沒約到床位就揹了帳篷出發。
(附上:警政署的入山申請,還有:嘉明湖步道兩山屋申請網頁。)
登高山這件事本身所具有的危險性無論如何都應該認真地被看待,特別是像我們這樣年資薄如衛生紙的觀光山客,嚮導就是一個貼心又安心的存在,尤其是長程的跋涉更需要專業的在地人指引路線,衡量隊友的身體狀況、拿捏休息的時間,評估天氣與山境。
陪伴 A.和隊友以極端遲緩的步伐閒散地完成四天跋涉,並且一路幫我們拍攝「攀登嘉明寫真集」的嚮導是帥到爆的 Rax 先生。

姊姊 JC 用「一個融於天地間的男子」來形容他的飆撇自在,他溫柔地觀察登山隊的習慣與腳步,滿口袋私房景點,總是耐心鼓勵遲緩隊伍向前走,隨時教導大家登山與求生的技巧,還帶著大單眼把累得要命一行人拍得好有型。
緩慢一行人自己申請好了一切,大肆採買;沒有預訂山上的伙食,說什麼這樣才好玩,硬是揹了四天份的食糧上山,加上帳篷實在是好重好重。(火車、民宿、嚮導、伙食和裝備,四天每人大約的花費是NT 5800元)
不過有 Rax 的照顧,在一切天時地利之下,這趟水汪汪的天使淚之行總之就是好玩死了。
付上帥透 Rax 的連絡方式:
Facebook: www.facebook.com/rax.a.rax
Phone: 886 963 235 850
出發之前太平洋送上了鳳凰颱風作為祝福禮,讓計畫半年的一夥人險些崩潰,焦慮忐忑到最後一刻。
約定出發的那一天,硬是把冒險小綠包揹進了辦公室,打算出征之前的白天再做最後的掙扎。任性 S 說他無論如何都要去台東,看看隔天入山的可能,好啊,如果我好不容易休了假卻留下來上班,然後一邊上班一邊看他傳來的漂亮風景,一定會當場嘔血身亡。
幸好還是被放行了。
祝福之禮情義之深,鳳凰帶走烏雲水氣,留下豐盈的淚液,滿水的嘉明湖在豔陽之下晶透,我們驚喜又珍惜地收下這座小小島嶼給予的細膩與溫柔,幸福萬分。
【第零日 Day 0: Get off work】
25th Sep 2014
Itinerary:台北-松山 → 台東-關山
工作狂的世界很難擺脫,尤其是旅伴都是工作狂的時候。千辛萬苦從座位上站起來,匆匆忙忙、慌慌張張,終於在等待普悠瑪的月台上安靜了下來。


20:13,彩色背包、四天的糧食,抵達關山已經午夜。結果還不是和嚮導 Rax 相見歡大吃到凌晨,然後才來把所有食物塞進背包。
【第一日 Day 1: 松針大道】
26th Sep 2014
Itinerary:台東-關山 → 向陽森林遊樂區 → 向陽山屋
Altitude: 約 200 m /2320 m / 2880 m
愜意的早晨在關山的藍天白雲下啟程,美麗小島東緣的開闊景色一張張自車窗推過,油綠稻田、小巧屋舍,然後是壯闊峽谷。
由關山前往向陽森林遊樂區大約需要兩小時,當空氣漸漸涼冽,手機漸漸失去訊號,我聞嗅到冒險將至的氣味。









撲滿松針與霧氣的林道走起來柔軟又舒適,閒散一行人當真在散步,沒走一下就說要休息,一放下行囊就玩開不肯動身,玩到身體都冷了要再上路就更加痛苦。(到底是來幹嘛的…)
溫和飆撇的 Rax 可能偷偷在心裡覺得這些人很荒謬,柔軟地安撫懶惰病發的隊員:「前面有一塊比較平的地,我們撐一下再休息吧?」
懶惰鬼們:「不行我們就地先休息一下!!」
然後到了比較平的那塊還是瞬間坐下。
幸好我們早有自知之明排了四天, Rax 也就自在瀟灑地說「其實這樣爬山也蠻舒服的」,先讓我們的自尊下了台階,然後放任我們休息八千次。










一路上,闖蕩在薄霧瀰漫的針闊葉混合林裡,矮小的闊葉喬木披掛著翠綠的松蘿,巨大的杉木、扁柏和紅檜紋繪著蘚苔於身,羅織著神祕又夢幻的冒險佈景。






一邊胡鬧一邊前進,太陽下山之前,大約是四點的時候,來到了 2880m 的向陽山屋。攀上山屋前的筆直山階簡直要把我逼死,彷彿腳綁鉛塊每一步都困難重重,喘到不能自己,連抬頭望一眼山屋都覺得吃力。才把自己推上前院的平台,就聽見喝著茶的山友熱情招呼,說因為鳳凰的關係山屋裡有好多空位,我一秒也無法等瞬間揹著背包就在床位上躺下。





廚房後面的樹上有黑熊的爪痕,一直提醒大家牠在附近,害我晚上起來尿尿都一直在幻想要是這一秒熊出現我應該要怎麼辦才對。不過因為一直想不出結論,山上的夜晚又太冷我不想就地躺下裝死,最後只好尿超快走超快鑽回被窩。
19:13, 還不想睡的時候,在露臺發現了正在看星星的 Bea。雖然他們說這裡的視野沒有嘉明湖開闊,不過斑斕的銀河已經為這一趟冒險掛上華麗又浪漫的逗點。
【第二日 Day 2: 森林以上】
27th Sep 2014
Itinerary:向陽山屋 → 向陽山 → 避難小屋
Altitude:2880 m / 3603 m/ 3380 m
嘉明湖散步的第二天,甦醒在天空正要從藍紫色變成粉紅色的時候。暖暖的秋陽讓早晨的空氣晶瑩剔透,愉悅地將悠閒的人們推上了林線之外。







太冷了早餐要坐在走廊上曬太陽吃
山友們的情報顯示避難小屋也是空床處處,一行人決定先把揹上來的帳篷安置在這裡,減輕重量。
豔陽穿透樹梢的森林沒了霧氣,卻灑出鋪天蓋地的蚊蚋,飄忽尾隨,近距離地用進一切辦法把牠們自己黏在人的七孔,趕都趕不走,深怕呼吸太大力會吸一隻進鼻孔;才剛放棄揮走牠們立刻在眨眼的瞬間夾死一隻,最後還是不得不提起手移除牠。
在抵達向陽大崩壁之前,Rax 帶著大家踏進了祕密基地黑水塘。森林的邊界,穿過灌木與樹叢簇擁的神祕小徑,一潭映著天光的黑藍色鏡水被山巒捧在崖邊。背著潭水眺望,層巒疊嶂,峰峰相疊,那種只有在大山上能領略的開闊瞬間開展,辛辛苦苦終於得到了救償,差點就要忘記小蚊子在臉上飛這件事。(實在很難忽略啊⋯⋯)





黑水塘週邊的草地看得出有紮營的痕跡,不過潭水靜止,又有貼臉小蚊子,應該是路過看看她漂亮就可以了吧。
緩步慢行,海拔漸漸升高,出了森林,來到高山灌木林,貼臉小蚊跟不了這麼高,空氣又是清新冷涼。
Rax 就像在家裡的花園散步一樣,一路上都在拔小花來吃,並且機會教育求生的知識。山上的小花小巧可愛,有的酸甜解渴,有的芬芳多汁,不知不覺遲緩一行人也來到了「向陽名樹」玉山圓柏腳下的好漢坡。

已經濃霧漫漫的向陽大崩壁就等在向陽名樹的後面,沿著崩壁邊緣排排坐下,牛奶般濃郁的蒼白早就席捲而上,望穿眼也看不見覆蓋在厚重水氣之下的浩瀚,也就完全不能體會它之所以稱為「崩壁」的姿態了。




陡坡上碎石灌木交錯


總之就是攀上了三週內的第二座山峰,只是非常無感,如果不使用蒐集山岳的心態的話,實在是蠻空虛的。不過也才中午,雲霧就漲滿天際,也只能再乘著雲霧前往避難小屋了。

往避難山屋的路上,有住在石縫裡的小花、水鹿的腳印,還有依然沒有風景的觀景大岩盤。散漫的人們紛紛在上面發呆,甚至午睡。

晚安之前,嘉明湖引逗欣喜萬千,
山巒,酒水,星辰,鹿還有夥伴。
【第三日 Day 3: 萬籟俱寂】
28th Sep 2014
Itinerary:避難小屋 →向陽北峰 → 嘉明湖 → 三叉山 → 避難小屋
Altitude:3380 m / 3435 m/ 3319 m/ 3419 m/ 3380 m
早餐是阿舍乾麵。
清晨的伙房依舊熱鬧。
探訪天使淚的第三天,輕裝探險,天亮以前,山徑疾步迅行,沒有發懶討休息,在向陽北峰上用新生朝陽拉開豐盛滿載之日的序場。


這顆轉速驚人的藍色星球簡直要把住在她上面的居民累瘋,一行人的追日戲碼終於在攀上向陽北峰後,以瞬間臥躺在迎東的原野上作結。
大口吐納著冰涼凜冽的清新空氣,躺在針葉交織的草地上,慶幸小小星球雖然頑皮卻依然寬大,等待觀眾都坐妥,才揭開晨霧邀請金橙色的火球上場。





晴朗地一眼望見兩週前才去玩的玉山



山頭風疾光艷,休息與諦聽風聲雲影之後,慢慢地朝旅程最令人引頸期盼的那滴淚前進。

順著北峰向下,長長的稜線小徑綿延沒有盡頭,陡峭的碎石拼命下切,快速向下好快好輕鬆,簡直比向陽崩壁的哭坡還陡峭,我心裡擔心得要命,等一下回程難道要我爬回來⋯⋯(不然咧?!)然後我決定稱它為哭哭坡。

哭哭坡上愜意行走的山客霸占了整片山嶺,在鳳凰之後這片寧靜的草原翠綠又安詳,盛情款待著好奇的遊人。
興興奮奮要大家往嘉明湖漫步而去的 Rax ,更是在草原上奔跑走跳,拍起了一行人的爬山寫真。讓人真的以為自己登山有這麼帥。


最後的 0.3m 當時的我覺得好遠好遠好遠,根本走在一個聚寶盆般難料、永遠不會結束的路上,連最後的 0.3 也絲毫不能激起達陣的興奮感,只是無盡地拼命走。
8: 04 來到了夢中的仙境世界
空曠的湖邊吹著涼爽的山風,任由柔軟但熱辣的紫外線掃射自己。一時之間還覺得好不真實。
靜靜捲坐在草坡上,想像這滴氣宇軒昂的淚珠就這樣平放在小小島嶼的脊樑上,千年荏苒,悉聽風起雲湧大氣變幻, 溫柔寧靜地凌空側臥在星斗與日光之下。千年而來的小小山客,自在又閒散,風雨過後前來拜訪秀氣的天使,她的擁抱太溫柔太盛情,我感激又感動。


9:15 對著這池湛藍的晶瑩熱淚無盡放空,默默地來到了水邊,然後就在溫柔天使腳邊煮起了早午餐:滿漢大餐!!高山上食慾奇差,可是吃完小小一碗還是飽足得莫名睏,隨時都可以在湖邊的溫柔陽光下大睡一場。

在湖邊待著當然會希望有水鹿一起玩,也許在湖邊紮營的人們也是想看看牠們吧。
我們在湖邊沒有看到水鹿,只有看到水鹿大便,不過在這時正在三叉山頂遠望嘉明湖的山友後來說,在我們大吃滿漢大餐的時候,後面的山坡散步來了水鹿,看見有人在水邊玩耍就默默地離開了。所以是被水鹿看了,對不起啦擋到你喝水了⋯⋯
當 Windows 桌面般的天空聚集了越來越多雲朵,就是起霧的時候了。吃飽就想睡,要把自己從草堆裡搬起來實在好痛苦!

這時的 A. 已經睏到不行,懶惰病發的 Ca. 也罕見地說她不想上去她要直接原路回山屋哈哈哈哈。
不過 A. 太害怕今後的自己追究起來會令她陷入百口莫辯的後悔深淵,還是無奈地提起腳步,誰叫我就是小肉腳,雖然只有 0.6m,卻心不甘情不願,想放棄到極點堪稱整段路最漫長的0.6。




然後就⋯⋯睡了一場午覺哈哈哈哈哈。完全被催眠 A. 才一碰到床板立刻倒頭睡翻醒不來,熱心的山友媽媽繞進臥舖:「啊,不行啦,不能坐著就倒下去睡這樣血液循環不好⋯⋯嗯⋯⋯已經睡著就來不及了⋯⋯」
起床的時候大廚夥伴們(嗚謝謝你們)已經把晚餐煮好了,帶著晚餐站在避難小屋的後院,看徘迴在山谷間的磅礡雲海被日落的柔情刷得緋紅,深深感受嘉明天使的好客與盛情。
一路負重無上限的馬拉松健將 Lo. 忽然開口,說昨天的向陽山什麼也沒有,
「把一塊三角點放在房間裡後面白茫茫的,也是爬過百岳啊!」
「⋯⋯⋯⋯」
沒辦法,太有道理了,
所以,就再去一次吧!
還要看日出哦。
【第四日 Day 4: 究竟是怎麼爬上來的 ?!】
29th Sep 2014
Itinerary:避難小屋 → 向陽山 → 向陽森林遊樂區
Altitude:3380 m / 3603 m/ 2320 m
天還沒亮,煮光了所有剩下的主食,還有熱巧克力,一行人再度匆匆出發當夸父。
嘉明湖健行的第四日,墜落凡間之前,驚喜依舊。

重裝爬上避難小屋往向陽的陡坡簡直要弄死我,但眼看東方幽微的曙光漸漸暈染,像是打翻的水彩毫不留情,就一點也不敢鬆懈。到了岔口,丟下重裝立刻往向陽山頂的碎石陡坡奔去。





冰寒的空氣一遍一遍次入肺中,晨間的空氣清新又冰冷,可是腳下的景色又美得那麼令人窒息,橙黃的暖意烘撒在藍紫色的山頭,讓再訪的山客覺得怎麼樣都值得了。
「這樣才對嘛!」「還好有再來一次」
一邊認真呼吸,一邊感激這顆藍色星球、這座小小的島。




依依不捨,終於願意正視回程的綿延道途

然後沒完沒了的降落平地之行於是開始。 一直都採取寬融政策任憑大夥胡亂瞎玩的 Rax 從第一天的「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到現在渾身氣勢:「爬山,就是一個字:撐!」,讓當完夸父的鬆散一行人立刻咬緊大臼齒快步下山。


由哭坡向下而行,陡峭直下,腿太短的時候還需要動用到屁股,還懷疑得要命,質疑自己究竟是怎麼上來的。
晴朗的崩壁

崩壁對面的走山和公路


隨著海拔越來越低,山野與天空的開闊度漸漸變小,也覺得自己越來越臭。
那些山上沒有生長的細菌好像一瞬間在四天沒洗的身上噴發,製造大量的人味,簡直要把自己燻死。


回到向陽山莊接被借放的帳篷
回到關山,有情有義的關山福田民宿說我們可以回去那裡洗澡,只收一點點零錢,開心死了。洗完澡全身輕飄飄,Rax 邀請大家到他朋友的豬肉攤,擺起超大肉塊的BBQ大餐。盛情難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在一步一履的浪漫冒險之後,在風雲瞬移、日光星辰交錯的炫麗魅惑之後,踏在小鎮慵懶的午后,新朋友和舊朋友,觥籌之間永遠難忘。
北上的浦悠瑪搖晃顛簸,依然睡得好香甜。直到天亮,恍恍惚惚踏進辦公室,忽然對那具響個不停的電話感到手足無措。
天使和山,太陽和星子,還有雲和霧,謝謝你們!